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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的树
时间: 2018-3-16 浏览次数:2670
记忆里的童年是光脚穿梭稻草堆的迷藏,山涧巨石形成的自然滑梯,泥田里狡猾的泥鳅,是太阳草撕扯出的晴天,也是奶奶家的吊脚楼和父亲种的树。

奶奶家朝南的方向是一座吊脚楼,吊脚楼的周围种植了我当年认知内的所有果树,都是父亲幼年所种。吊脚楼的前方是两颗毛桃树,长在一片小竹林里,因为果实味道不是很好,树上又总是趴着些绿油油的蛙,就成了小伙伴们总是不愿拜访的树。可那桃花确是每年夏天最靓丽的风景,三三两两桃花初放,与绿色竹林相映衬,煞是妖娆。桃树的正前方是一颗高出它两倍的酸枣树,在竹林中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。与常见的枣树不同,须待它成熟变软,用力杨晃树干自然掉落,此时的味道酸的恰到好处。

最爱的莫过于吊脚楼左前方的两颗李子树,果实较小如拇指般大小,由青色逐渐变黄至半透明,此时味道最佳半甜半酸。大概我现在喜酸的习性就是从那时培养的吧。李子树的左边是一颗枇杷树,枇杷树又与其他果树不同,冬天开花夏天结果。每到夏天,枇杷树就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的游乐场所,一放学丢开书包跑到树下开始一人攀附一根树枝坐在树上吃,树下满地的枇杷仁,来年偶尔还会有几株生根发芽。枇杷树的树身攀附着一根手臂粗壮的老藤,藤上结着一些我至今也不知道的野果,熟透时呈红色,有白色麻点,一寸长度,味道甚甜。有趣的是老藤自然下垂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秋千,秋千上的我们欢声笑语,飞荡着那些年的无忧无虑。

吊脚楼的正左边是一颗参天梨树,有小半部分盖过了屋顶,父亲说种植之时也未曾想过会长这么高,遮挡住了房间的阳光,却也不忍砍伐。梨花花瓣晶莹剔透,宛如少女的肌肤吹弹可破。一夜春风吹过,雪白的花瓣铺满半边屋顶,屋脊上的守护兽在露出半身来倔强的行使着它的使命。若是只看那一角,定会以为是深山里哪处隐秘人家。顺着梨树往后山坡走大约五百来步,是一颗野杨梅树,每年杨梅成熟时节,闲来无事就上山采摘,不管未成熟的青梅还是已经熟透的黑红黑红的红梅,都一股脑的摘下来,青杨梅过于青涩酸苦,能让人酸到五官扭曲,但泡酒确是大有好处,采摘回家泡上半年便成了芬香浓郁的过年待客酒。红梅娇艳欲滴味道清甜,是夏日里的解暑佳品。南朝诗有云:宝跨荔枝,芳轶木兰,怀蕊挺实,涵黄糅丹,镜日绣壑,照霞绮峦,为我羽翼,委君玉盘。说的就是红杨梅的色香味形俱全。除了记忆力的味道,这颗杨梅树也是童年里我最珍贵的记忆。因往日里与弟弟年岁相差甚小,多易争执不和。大概十岁那年,采摘杨梅时不慎从树上摔了下来,是才八岁的弟弟把我背回了家。小时候不懂血浓于水的牵绊,只觉得平日里的蛮横娇纵也变成了活泼可爱。

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,而后是现在。父亲是个不善言辞之人,种的树远远不止这些,还有栗子、柑橘、柚子等等。也因为在众兄弟中学历最高常被人说书生气太重。我却认为正是他的睿智与远见,幼年时种树,让我们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依然有一个五彩缤纷的童年。成年后育人,虽实贫穷,珠不曾失。(贺英阑)